江浸月猛地睁眼,只见眼前那个阳光倦懒的男人手里夹着一张撕下的退热贴,在她眼前晃了晃。
“去拍戏吧,我在这儿等你拍完回家。”
说完,颜煦重新埋头,将视线挪回手机上。
夜风拂过,吹走本不存在的暧昧,也让江浸月升温的大脑重新清醒。
背后是剧组的催促,她深深地看了一眼坐在小马扎上的男人。
哪怕坐在片场角落,光线并不明亮的阴影里,这个男人的存在感依旧强得可怕。
江浸月能感受到周围若有若无瞟过来的视线。
科班出身的女明星,业务素质自然过硬,转身的那两秒钟,她就收拾好脸上的表情,朝镁光灯下走去。
“哎,没想到江老师来头这么大,居然是颜家的表亲,颜家大少爷是她表哥哎。”
“是啊,之前瞒得也太好了。感觉吃到一口大瓜。啊啊啊,好想发个wb爆料啊。”
“已经有人爆辣,剧组这么多人,早就有人发网上啦,现在在热搜上挂着呢!”
“我去,还真是!”
开拍前,江浸月和对手戏的男主,先走一遍位。
不远处那些小声八卦的声音,顺着风吹到聚光灯下。
江浸月半垂着眼睫,麻花辫、蓝布衫,立在红墙下,导演要求的“破碎感”她信手拈来,因为那根本无需扮演。
听着导演讲解“你爱的哥哥要离开……打着为你好的名义拉开距离”,她的视线不由自主地飘向那片熟悉的阴影。
灯光太亮,她看不清他,但他存在本身,就足以在她心底投下巨大的、无法跨越的鸿沟。
唇瓣无声翕动,将角色的台词与自己的心事一同碾碎在齿间:“你总是这样……以哥哥的名义,对我极好,却又残忍地拉开距离。”
她所在的地方是整个片场最亮的地方,看向黑暗的地方,人的眼睛无法辨别光线对比太强的地方。
江浸月看不清场外那片阴影,她嘴唇动了动,用只有自己一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可我不想当你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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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晚上,不仅是江浸月和颜煦在片场熬夜。
城市中心的大平层,许尽欢也辗转难眠。
不知道怎么回事,江浸月和她聊微信,聊一半人不见了。
许尽欢估计应该是剧组喊她拍戏,也没再发消息过去。
她把手机屏幕调低,侧过身,背对着同床同枕的男人玩手机打发时间。
手机这个东西,通常玩的动机是因为无聊,想要打发时间。
但十有八九会演变成,越玩越起劲。
“噗嗤。”许尽欢刷到一个情侣吵架的视频,是很少见的男方恋爱脑的戏码,短视屏不长,她却看了好几遍,没忍住笑出声。
下一秒,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探进被窝,准确地取走她手里的手机。
许尽欢一愣,下意识去捞,却扑了个空,只抓到沈砚舟温热的手腕。
“喂,还我!”她小声抗议,像被抢了玩具的小孩,用指甲轻轻挠了挠他的手臂内侧,“我静音了,又没吵到你。”
沈砚舟顺势将她的手握在掌心,拇指在她虎口那个小小的、常年握相机留下的薄茧上,不轻不重地摩挲着。
这细微的动作带着电流,让她手臂的皮肤泛起一阵酥麻。
“没吵到,”他承认,声音带着刚醒时的沙哑,像羽毛搔过心尖,“但看到光线了。”
他顿了顿,侧过身面对她,黑暗中,那双蓝眸像蕴藏着星河的深海,“你翻来覆去的气流,也吵到我了。”
许尽欢被他的强词夺理逗笑了,忍不住抬脚轻轻踢了他一下:“沈砚舟,你这指控也太不讲道理了!”
沈砚舟精准地夹住她捣乱的脚踝,小腿顺势缠了上去,将她整个人往自己怀里一带。
温热的体温隔着薄薄的睡衣传递过来,他低下头,鼻尖几乎蹭到她的,呼吸交融。
“要玩手机就开灯,不然伤眼睛。”
沈砚舟淡淡道。他把手机锁屏放到床头柜上,大手揽住凹凸有致的身体,往他怀里搂了搂。
他故意挺了挺身,故意道:“既然睡不着,就做点有氧运动吧。运动能促进睡眠。”
许尽欢手一僵,撑在他光滑紧实的腹肌上,讪笑道:“太禽兽了也不好吧。”
沈砚舟眯眼,打开床头的阅读灯,压住一寸寸想挪走的许尽欢。
暖黄色的光线洒在两人身上。
沈砚舟如同虔诚的朝圣者,在她微蹙的眉心,落下一处处细吻。
草原上肆意奔跑的小狮子,在此刻变成了荒原无人区盛开的野玫瑰,她收起锋芒,显得有几分难耐的温顺。
熟悉的温柔潮水席卷而来,带着她飘荡。
浑身带刺的荒野玫瑰,所有的尖刺都化为柔软的颤抖,玫瑰花馥郁而甜腻。
沈砚舟如同勤勤恳恳的园丁,他极具耐心,对带心爱的野玫瑰,强势下是极尽的温柔。
喘不上气,许尽欢只能拿指甲,不受控制地划出道道红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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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审核大佬,没有写脖子以下的。
【小剧场】
许尽欢:手机真好玩
沈砚舟:玩手机有什么意思,带你玩更好玩的双人游戏
第79章 .幼稚 “不做了!听不懂人话吗!”……
“沈砚舟, 我好困啊。”她喃喃道。
“困就睡。”沈砚舟将她被汗湿而粘在脸颊的一缕黑发拨到脑后。
他低头,啄了下许尽欢已经快要闭上的眼睛,磁性的嗓音在她耳边,如同摇篮曲般哄道:“睡吧, 一会儿我抱你去洗澡。”
神志不清的许尽欢只听见一句“睡吧”, 意识再也抵抗不住身体的疲惫, 缓缓沉入梦乡。
许尽欢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一夜无梦。
沈砚舟喊她起床时,许尽欢夹着被子翻了身, 嘟囔道:“不要了,不做了, 我真的好累,做不动。”
她皱眉带着起床气的话, 听得沈砚舟冷厉的眉眼柔和下来。
他扣上衬衫扣子, 坐到床边注视着床上的蚕蛹。
许尽欢闭眼把自己蒙在被子里在, 以此来逃避起床。
她困得要命,昨天晚上先是失眠,然后被某个禽兽拉着进行一番有氧运动。
“已经九点了。”沈砚舟抬腕看了眼表,出声道。
“你去加班吧, 今天不是工作日, 我要睡到自然醒。”她把自己卷在被子里, 不耐烦地赶人。
沈砚舟轻笑一声,然后熟门熟路地伸手探进蚕蛹里,准确地在隆起的软绵上捏了下。
他用的力气很轻,却把许尽欢吓得魂飞魄散,一声尖叫后,连滚带爬地远离始作俑者。
“说了不做了!不做了!听不懂人话吗!变态!”炸毛的小狮子猛地从床上坐起来, 裹着被子气急败坏地骂道。
沈砚舟单手插兜,也不辩解,一副好以整暇的样子,耐心接受她劈头盖脸的一顿骂。
起床气来得快去得也快,许尽欢骂完,望着坐在床单穿着整齐的男人,她的理智姗姗来迟。
“呃……”
许尽欢裹着被子坐在大床中央,有些尴尬。
见她突然安静下来,沈砚舟挑眉:“清醒了?”
许尽欢点头:“醒了。”
她想起来今天还要去沈砚舟父母家。她想起来今天还要去沈砚舟父母家,强撑着坐起身。丝被滑落,锁骨下方一抹暧昧红痕在晨光中格外显眼。
沈砚舟正系着袖扣,目光掠过那处,动作微顿。
他转身走进浴室,不多时,手里拿着一条拧干的热毛巾出来,自然递给她:“敷一下。”
许尽欢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脸上微热,接过毛巾嘟囔:“……还不是你干的好事。”
简单处理完,她赤着脚,进浴室洗漱。
难得今天脚步轻松,不知道是不是顾忌着今天要出门,昨天虽然闹到很晚,但沈砚舟还是收着劲,没像以前那样整得她腿软。
“过去要多久哇?”许尽欢扣上安全带,随口问道。
她今天穿了一身浅蓝色的休闲裙,设计简约又端庄,和男人的衬衫同色系,算是情侣装。
沈砚舟发动车子,开出地下停车场,回答道:“十几分钟就到。”
许尽欢喔了一声,没在意。
随着路边的景色越发熟悉,她指了指不远处的两栋伫立的双子楼,给沈砚舟介绍道:“那是f大的光华楼。”
“嗯,你的母校。”沈砚舟应道。
市区,车子开不快,红绿灯也多起来。
许尽欢干脆降下车窗,窗外的夏日暖风吹进车里。
她看着越来越近的双子楼,又道:“其实不仅仅是我母校,也是我老家,哈哈哈。”
许尽欢单手支着车窗,有些怀念道:“老头儿创业发家之前,其实我们一家住在f大的教职工的大院里。”
她朝开车的沈砚舟笑笑,解释道:“我妈生前是f大摄影系的老师。”
沈砚舟趁着等红绿灯的间隙,转头看她,说道:“欢欢很棒,带着阿姨的梦想一直在路上。
他右手从方向盘上移开,越过中控台,轻轻握了握她搁在腿上的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