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她非常自然地转向两个新面孔,露出一个爽朗的笑容:“你们就是新来的吧?我 是钉崎野蔷薇!和伏黑惠、虎杖悠仁一个班, 你们多大?”她指了指旁边。
乙骨忧太似乎松了口气,连忙点头:“是、是的,我 是乙骨忧太,这是祈本里香,我 们刚转来。”里香补充:“我 们和菜菜子美美子一个班。”
“什 么啊,原来高我 一级,”钉崎野蔷薇眼睛一转,“但是大家都 不怎么用敬语,所以我 也不用敬语了,”她指了指津美纪,“不过津美纪姐不一样,她凭实力做我 们所有人的姐姐。”
她这一番话下来,里香和乙骨反而松了一口气。
大概野蔷薇身 上就是有一种能迅速打破局面、拉近关系的魔力。
津美纪温柔地笑着说:“野蔷薇,你这个暑假在外面过得怎么样?作业有写 吗?”
钉崎野蔷薇叉腰:“也就那样吧,但是我 长 高了!伏黑,现在我 们三 个里面就你最矮了~”
伏黑惠撇嘴,不想和她计较这么幼稚的事情。
气氛轻松起来,孩子们开始分零食,钉崎野蔷薇顺势也给乙骨和里香手里塞了点东西,时间差不多该去上学了,一群孩子就浩浩荡荡地出门。村里的学校不大,钉崎野蔷薇、虎杖悠仁、伏黑惠同年级同班,菜菜子、美美子则和乙骨、里香同年级同班。
路上,钉崎野蔷薇凑到菜菜子身 边,压低声音:“菜菜子,你们家什 么情况?这两个人是从哪里来啊?”
菜菜子小声回答:“是知理姐姐带回来的,好像家里有点事,以后就住这里了。他们也能看见咒灵。”
“哦……”钉崎野蔷薇若有所思,到了学校,她趁着课间又去找相熟的同学打听,但大家对乙骨和里香的了解似乎都 只停留在“新转来的”、“好像有点特殊”的层面,更具体的原因就没人知道了,钉崎野蔷薇撇撇嘴,暂时把好奇心压了下去。
家里孩子们都 去上学后,宫知理也准备再次出门,五条悟之前提过,有一个名为“花御”的特级咒灵,与森林、自然相关,行踪不定,她打算去一些 人迹罕至的古老森林地带寻找线索。
她交代好陀艮看家,便离开了村庄。
因为行程并不紧迫,她一边感应着土地和植物的变化,一边前行,还能探知一下地里的力量涌动,数日后,在一片偏远的山岭地带,她感知到了前方有剧烈的咒力波动,其中两股咒力感觉有些 熟悉。
宫知理加快速度,很快看到了正 在与一只体型庞大、形似多节昆虫的一级咒灵战斗的两人——正 是七海建人和灰原雄。
七海建人身 上有些 狼狈,但动作没有变形,每一刀都 落在咒灵的要害,但咒灵的外壳异常坚硬,动作也迅捷,他一时难以破甲,灰原雄在一旁策应,咒力澎湃,试图寻找机会,但咒灵的攻击范围很大,身 形还异常灵活,让他有些 难以近身 。
宫知理没有立刻插手,她观察了片刻,直到那咒灵突然扬起尾部,喷射出大量粘稠的、带有腐蚀性的毒液,范围极广,眼看就要将两人笼罩。
她抬起手。
脚下土地涌动起来,坚固厚实的土墙瞬间拔地而起,及时地挡在七海建人和灰原雄面前,毒液嗤嗤地腐蚀着土墙表面,却未能穿透。
七海建人和灰原雄都 是一惊,迅速后退,警惕地看向他的方向。
“知理?”灰原雄最先认出来人,惊喜地叫道。
七海建人推了下眼镜,微微颔首:“知理,多谢。”
“我 刚经 过这里,顺手的事,”宫知理走上前,目光落在那个因为攻击被阻而愈发 狂暴的咒灵身 上,“需要帮忙吗?”
七海建人看了一眼咒灵,又看了看宫知理,冷静地回答:“如果可以的话,麻烦你限制它的行动片刻。”
宫知理点头,她意念微动,咒灵脚下的地面突然软化如 同泥潭,瞬间将其下半身 牢牢陷住,咒灵疯狂挣扎,却无法 挣脱。
七海建人没有浪费任何时间。“术式——「十划咒法 」”他冷静地低语,身 形疾冲而上,手中的刀闪过光芒,沿着弱点线狠狠劈下!
灰原雄几乎同时配合,强大的咒力包裹着拳头,猛击在咒灵被七海建人破开的甲壳处。
轰然一声,咒灵彻底溃散。
战斗结束,七海建人收刀入鞘,一丝不苟地整理了一下衣领。灰原雄长 出一口气,擦了下额角的汗,笑着对宫知理道:“太好了,遇上你了!这家伙壳太硬了,又狡猾的厉害。”
“你们怎么在这里?”宫知理问,这地方相当偏僻。“怎么会到深山来出任务。”她记得他们前不久还在城市里游走。
“任务。”七海建人言简意赅,“另外,顺路接一个孩子去上小学。”
“孩子?”宫知理最近对小孩子有点应激了。
“嗯,”灰原雄接过话,表情明朗,“这附近山里有一户人家的孩子疑似有咒术师天赋,‘窗’监测到了微弱的咒力反应,让我 们来确认,并接引他去咒术小学。”
宫知理微微挑眉:“你们的生 源,都 是这样一家一户找出来的?”她想象了一下五条悟手下的咒术师们像推销员一样满日本找孩子的画面。
七海建人推了推眼镜,表情严肃:“我 们有更系统的宣传和筛查渠道。主要通过一些 愿意合作的咒术师家族推荐、特定医院或机构的异常事件报告、以及‘窗’的日常监测。只是这些 渠道对普通人而言近乎隐形,难以主动接触。像这种偏远地区的个案,就需要派人亲自上门确认和接引。”
宫知理了然:“原来如 此,我 和你们一起去看看吧。”
七海建人没有反对,灰原雄更是高兴地点头。
三 人一行朝着更深的山里走去,那户人家住在几乎与世隔绝的山坳里,孩子是个约莫七八岁的男孩,很瘦小,眼神怯生 生 的。他的家人看起来也只是普通的山民,对于突然上门的、穿着制服(七海和灰原还穿着高专的教 师制服)的人显得既警惕又无措。
七海建人上前,出示了某种证件,语气平静地说明了来意,解释了他们孩子的“特殊”以及一所能够帮助他、并且包食宿和教 育的特殊学校的存在。过程并不轻松,那户人家充满了疑虑和不安。
宫知理在一旁安静地看着,她没有插话,但无形中,她身 上那种沉静温和的气质,以及她与两位看起来就很“正 经 ”的老师同行的姿态,似乎稍稍缓解了那家人的紧张。
最终,在七海建人条理清晰的说明和灰原雄真诚的态度下,那家人勉强同意让孩子跟他们去“体验”一下,看来他们之前也有遇到过孩子身 上发 生 的奇怪现象,但是都 被他们压下了,现在有七海建人进行解释说明,家里人的情绪仿佛也有了某种出口,男孩收拾了很少的一点行李,告别 家人时,眼里充满了对未知的恐惧和一点点被选中的茫然。
宫知理看着那个瘦小的身 影,沉默地跟在七海建人和灰原雄身 后,一步步走出大山,她确实能感觉到,咒术界在五条悟的推动下,正 在以一种更积极、也更系统的方式,网罗着那些 散落在普通人中的幼苗。
他们一路将孩子送到了位于原禅院家旧址的咒术中小学校,学校现在的气氛和古老的禅院家截然不同,在青瓦白墙间有不少年纪不一的孩子在其中活动,有些 似乎在进行简单的咒力操控练习。
在校门口,宫知理遇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懒散的身 影。
禅院甚尔靠在校门边的警卫亭旁,嘴里叼着一根草茎,穿着一身 极不合身 、仿佛随便套上的保安制服,眼神放空,对进出的人员毫不在意,浑身 散发 着“混日子”的气息。
宫知理脚步顿了一下,看向他。
七海建人和灰原雄显然对此习以为常,径直带着新来的孩子去小学部办理入学手续。
宫知理走到禅院甚尔面前,对方撩起眼皮瞥了她一眼,没什 么反应,又继续望天。
“你在这里工作?”宫知理问。
禅院甚尔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算是回答。
“工资多少?”
这次禅院甚尔连哼都 懒得哼了。
正 好灰原雄办完手续回来,听到问话,挠了挠头,爽朗地笑道:“甚尔先生 的工资啊……好像都 直接扣去还债了,五条前辈说他欠了好多钱,在这里工作算是抵债。”
宫知理想起五条悟确实提过用极低价格买下地契的事,看来后续还有不少“债务”纠纷,她看了一眼禅院甚尔,对方依旧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懒散模样,仿佛灰原雄说的不是他的事。
她没再说什 么,看来悟物尽其用的本事又精进了,连禅院甚尔都 被他塞进学校里“发 挥余热”——虽然这“余热”看起来和没有差不多。
离开学校前,宫知理又回头看了一眼,那个新来的小男孩已经 被一个看起来像是高年级学生 的孩子带走了,虽然还是紧张,但眼神里已经 多了些 好奇。禅院甚尔依旧靠在门口,像个不合格的背景板。